【BGD】彩千聖──雙人舞

仍然是雙人舞。

強調的宗旨是雙人舞配不配的問題，和沉浸其中的過程。

步調慌亂和因為揭露真心而想逃離的千聖和無比正直溫柔的阿彩的對局。

和前一篇不同的是，雙子那篇的雙人舞是比喻，彩千聖是真實的雙人舞的互動。

（秘封的話大概就是隔著兩個世界的雙人舞。這個題目我恐怕可以再寫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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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從雙人舞曲開始的那一刻說起。

並不需要像她那樣對演藝事業經驗豐富。

只需要藉由音樂營造的氛圍，人們可以本能地感受到那種情緒：

無論是興奮、緊張、雀躍、激動亦或是心跳不已，皆預示著一場令人期待的雙人共舞。

肢體協調課的指導老師解說完畢之後，隨機二人一組的分組練習隨即開始進行。

於是乎，丸山彩、冰川日菜，就這麼湊成一對不協調的組合。

這僅僅是只看到表面結果的粗糙判斷。

若是在冰川日菜興高采烈地跳出來自願練習的當下，能像個老練的職業藝人那樣，做到不被小天才高調的舉措吸引，反而將注意力放在，對肢體協調這一門課本來就不是十分有自信，卻憑著一股努力的傻勁硬著頭皮拚搏的「那個人」身上。

就會在那一瞬間，和對方對上視線。

──只是，白鷺千聖在那一刻，只是微笑沉默。

對於那一瞬間的視線接觸，她並沒有伸出手回應。

這也算是間接造成了緊接而來的災難：小天才天災級狂風式的節奏，軟呼呼的偶像顯然招架不住。

指導老師秉持著領悟式教學法，顯然並不打算阻止這一切，那麼，這個引導的工作似乎自然而然就落到善於審時度勢的老練職業藝人身上。

──只是，白鷺千聖在那一刻，選擇接過冰川日菜的雙手。

「日菜ちゃん，不是說要『互相輔助』嗎？」

「欸──？」

「輔助」的先決條件是「觀察」，也就是要「察覺到對方的狀態」。

指導老師確實是這麼說的，她只需要現學現賣。

是什麼原因讓冰川日菜冷靜不下來，她心裡大概有個底。

她的任務也就只是去平復那個稍微失控的「嚕嚕嚕」的感覺。以小天才的領悟力，在安靜下來之後，很快地就能自己看清問題的本質。

「輔助」的先決條件是「觀察」，也就是要「察覺到對方的狀態」。

──然而這是那位指導老師的說辭，實際上才不是這樣。

白鷺千聖心裡很清楚。

要「察覺對方的狀態」，最有效的向來不是「觀察」，而是「感受」。

──而這正是她不敢輕易回應，那雙邀請她共舞的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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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習課程結束，大家依序收拾好，準備離開練習室的時候，即便已經極力避免，仍然是被搭上話。

「千聖ちゃん──」

「抱歉呢，彩ちゃん，我還有其他工作，先失陪了──」

理由很完美，微笑也是。

但呼吸和心跳和細微的冷汗洩了底。甚至離開時的步伐和速度以她的自我要求而言也妝點得不是那麼完美。

搭上工作人員的車，成功脫離對方視線範圍之後她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察覺到對方的狀態」。

這就是「感受」可怕的地方。

即便掩飾了雙眼，卻騙不了心。

丸山彩終究還是察覺到了什麼。

值得慶幸的是，「那孩子」心思正直單純，也正因為如此，對於她這樣的舉動並不會進行多餘的解讀和刺探。

心懷愧疚的是，既然「察覺」到了什麼，必然也是基於擔心自己的立場才會有後續的動作，且對此耿耿於懷。

這並不是值得讓丸山彩耿耿於懷的事，僅僅是白鷺千聖在白鷺千聖這個身分之下這微小的自己的一點點私心。

無論是「那個人」笨拙的正直，還是純粹的真心，都不是白鷺千聖假工作之名行私情之實所承擔得起的代價。

──直到能以對待工作的方式看待雙人共舞之前，先盡量避免進行多餘的肢體協調訓練吧。

她心裡是這麼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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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助」的先決條件是「觀察」，也就是要「察覺到對方的狀態」。

──雖是指導老師的說辭，丸山彩仍是老老實實地銘記在心，奉為圭臬。

她自然將自己判定為「觀察」能力不是那麼好的那類。

因為，不僅僅是「觀察」，還有很多東西，「必須要向千聖ちゃん學習。」

千聖ちゃん自然是「察覺到」她的困窘處境，才會出手相助。

然而，比起笨拙的自己，她選擇的是接過富於才能卻疏於察覺的日菜ちゃん的雙手。

沒有那麼複雜的心思，總之丸山彩自己單純的想法所能得出的結論也僅僅是必須加強自己的肢體協調和節奏感。

即使她的肢體協調和節奏感在成為偶像的同時早已有大幅度的進步，反正努力本來就是屬於她風格的前進姿勢。

問題在於那個「察覺」。

── 一個人練習雙人舞的單人舞步，可以把協調節奏練熟，卻不能做到「察覺」。

就在這麼煩惱的時候，煩惱的姿態被稍後抵達練習室的麻彌ちゃん和伊芙ちゃん撞見。

也正因為丸山彩心思正直單純，她會將希望達到的練習目標告訴這兩位成員。

事情才可以如此順水推舟地這麼接著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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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鷺千聖即便能預想到，也沒料到丸山彩會在幾周之內的課程期間如此進步神速。

不，雖說是進步，失誤啦跳錯啦不協調的情況還是有。

──問題在於進步的方向。

即便失誤，也能和另外兩位團員做到互相配合和掩飾。

甚至和冰川日菜的合作也能有驚無險地過關。

指導老師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那麼，請丸山さん和白鷺さん一起來練習一次吧。」

──這下躲不掉了。

即使像她這樣老練的職業藝人，此時也只能使出渾身解數，硬著頭皮上場。

接過對方的雙手的瞬間，她立刻就能感受到指尖的溫度差。

她盡可能地忽略自胸腔傳出的，逐漸劇烈的反響。

好在雙人舞的練習並沒有要求表情上的演出，為了專注在舞步上而顯露出認真的神情是可以被原諒的。

──於是音樂響起。

她試著配合節奏，調勻呼吸。

然而有些不自然的節奏正在打亂她的聽覺，那節奏正是出自心口不一。

旋律像是隔著一層薄膜，恍如遙遠的夢境。

舞步有些失誤，不是因為不協調，不是因為視線飄移。

──難道是在緊張？不，才不是。

畢竟白鷺千聖怎麼可能會緊張。

那麼，這腦海中不斷變得喧鬧的雜音究竟是怎麼回事。

即便是簡單地旋轉都讓人暈頭轉向。

她其實險些倒下，只能本能地依賴那笨拙但堅定的力量的支援，讓節奏回歸正軌。

這段雙人共舞是怎麼結束的，她也不太肯定。

若是以白鷺千聖的標準而言，估計不太完美。

但若是以丸山彩的標準而言──

「千聖ちゃん，我們做到了！」

──突如其來地，被對方抱住時，她還沒有馬上反應過來。

其餘三位團員們紛紛圍上來給予祝賀，指導老師也給予肯定和讚賞。

白鷺千聖覺得視線就像是經過光線強烈的環境之後，正在慢慢地逐漸恢復。

在那之後，首先映入眼簾地便是方才抱住自己的那位雙人共舞的搭檔，一副要哭出來的面容。

「啊啦，這只是練習啊......」

為什麼完成一段練習像是經歷一場大型表演一樣？

她終於笑了，發自內心地。

各種意義上而言，彩ちゃん很好地做到了「察覺」。

至於有沒有做到「沒有察覺」，這時候就別太掛心了。

──心跳不已、臉頰微微發燙，在這種時候都不用特別介意。

原因很簡單。

用冰川日菜的方式來總結的話，大概就像這樣：

「彩ちゃん、千聖ちゃん，剛才的雙人舞，真的非常有嚕的感覺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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