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鍋】暗戀五題──第一日:初日犧牲者離開了城市

規則說明:
全員特殊舞台世界觀、身分特徵隱匿、全員百合限定。暗鍋般的暗戀五題。

參考菜單(沒有按照順序):
第一組、維爾汀x十四行詩
第二組、鋼鐵海龍獸x伽樓達獸
第三組、魔理沙x???
第四組、白鷺千聖x松原花音
第五組、原創人物x原創人物





  第一日:初日犧牲者離開了城市




  「──總而言之,就是這麼一回事。」


  大學校園一角的湖邊,木製桌椅上,賽門正在向友人辛克雷講述關於「暗城遊戲」的計畫:


  「按照規則,關鍵的『參與者』有八個。『遊戲』的『角色』有占靈獵毒狂狼狐村共。」她捏著手指,熟稔地數著數,興奮而熱切,像炫耀玩具的孩子:


  「再加上──遊戲主持人。」說著,向友人做出一個表演式的行禮動作,然後才恢復正經的態度:


  「──這可比綜藝節目裡的那些無聊的段子來得有趣多了。」


  對方只是仔細地檢視著那些寫有「角色」能力的「角色卡」,然後,才緩緩地問道:


  「所以……總共有十一個角色?」


  「是的。」


  「可是你說關鍵的參與者只有八個?」


  「這──是有原因的。並且可以保留一些彈性空間──你知道,像是安排一些神秘嘉賓,『神秘的第十七人』──這個在某電玩遊戲也有出現過類似的套路。我們不能陷入固定框架嘛──」


  「──所以真的會死人嗎?」


  說到這點,賽門的態度忽然變得僵硬起來:


  「唔、這……這個嘛……有人死的話當然比較精彩吧?話題性也會更充足……唔、如果你覺得不要死人比較好的話,這部分,是、是可以調整啦……」


  被對方直直地盯著看,賽門越說越心虛,到最後,「沒死人也有沒死人的看點」這種和一開始截然不同的話都給硬生生地拗了出來。


  辛克雷笑了笑,這才終於放過她。賽門意識到自己鬆了很大一口氣。


  「製作成節目的話,除了要讓大家開心,也要讓自己開心吧?」


  「──這是當然。」


  「那麼,什麼時候才能看到呢?」


  「招募人員的話,大概還需要一點時間。至於其他的工作嘛……」


  二人的關係就像這樣,維持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辛克雷是旅行至此地進行勘查的植物研究者。


  因為節目取景的關係,偶然和賽門在大學的校園裡相遇。


  ──立場似乎在那個時候,不知不覺反過來了。


  習於在鏡頭前演出的賽門,在植物研究者的引導下,嘗試觀察那些總是被她視為「背景」的植物。


  ──以及指著植物、細心解說的那個人。


  賽門覺得自己有所長進。


  透過不同的視角觀察事物,對節目的製作肯定有幫助。


  或許真的因為這樣,她的事業確實開始蒸蒸日上。


  那麼,事情是什麼時候發生改變的呢?


  大約是賽門偶然拿到「城市權限」的時候。有了「城市權限」就可以操控這座城市的一切,要製作節目也變得輕而易舉──甚至──要提高節目的收視率,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城市權限」可以改寫規則、改寫城市的樣貌。也可以影響他人的行動、改寫他人的記憶。


  透過「城市權限」,她甚至可以知道城市裡最微不足道的那些小事:


  ──有三個人同時對T城K大,名為「梅」的大學生抱有特殊的感情,但是梅一心想要功成名就,似乎一點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書店的赫莉歐和萊莉彼此互相都有好感,但雙方似乎都不願意打破這個平衡。


  ──文森特和天蓮在過去就認識,如今關係卻變得有些尷尬。


  ……有趣、這可真是太有趣了。


  只要稍微調整一下條件,安排一些意外、製造一點衝突。


  這個平凡無奇的城市,就可以變得更加──


  「──賽門,我要離開這個城市了。」


  「什──?」


  某個秋日,同樣是在大學一角湖邊的木製桌椅上,辛克雷如是說:


  「工作已經告一段落,所以差不多要回去了。」


  「可、可是──」


  可是什麼?這分明是早就已經知道的事。


  ──辛克雷本來就不是這座城市的住民。


  所以「權限」在她身上,一點都發揮不了作用。


  不,別說「權限」……


  投入準備「遊戲」的這段時日裡,她有多久沒和辛克雷像這樣聚在一起閒聊了?


  說也奇怪,意識到「權限」無效的這個時候,才終於意識到季節的輪轉。


  上一次在這裡說話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楓香樹樹頂的葉尖,也是像那樣就著下午金黃的陽光,透著耀眼的一點金紅。要不了多久,那個紅就會從樹頂,像是滴入水中的墨滴那樣向下擴散,將整棵樹都染成整片的紅。


  ──等到那個時候,「遊戲」大概已經開始了吧?


  ──等到那個時候……


  ──辛克雷……


  「──是喔。」她聳了聳肩,「那,保重。」


  「賽門──」


  「我說了保重──就是慢走不送的意思。」


  ──不對。


  「『遊戲』的準備現在是關鍵時刻。」


  ──不對。


  「我沒有那個閒工夫去管你。」


  ──不是這樣。


  ──這些才不是。


  ──才不是真正想說的話。


  但是──


  賽門瞥了一眼辛克雷。


  但見對方只是微微苦笑:


  「……我明白。真是難為你了。」


  然後,輕輕地說了那句話:


  「抱歉。」


  ──這算什麼?


  接下來的時日,賽門將全部的心力投入在遊戲的設計上。


  ──如果真的不想「難為」別人,就不該說那些話。


  將所有人安排在城市的一個區域,將參與人員的身分和名字加以調整。


  保留關係和部分記憶。


  最後,除了關鍵的「規則」之外,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就緒。


  ──關於會不會有人「死亡」的這個問題。


  她忽然有個靈感──何不乾脆讓「狼」、讓人們自行選擇要不要殺人呢?


  告知她們「規則」,告知她們「可以殺人」,在遊戲的規則之下,「殺人」是理所當然的事。


  畢竟是取自「汝等是人是狼」的遊戲,殺人本來就是遊戲的一環。


  在這樣的前提下,在每個人都有「角色」要扮演的前提下。


  ──關係,會如何改變呢?


  「……」


  賽門看著桌上堆疊的角色卡。「狼」的角色卡上寫的文字映入眼簾:


  ──您所扮演的角色是人狼。您那強大的力量可以將村民給殺害吃掉。


  ──在晚上可以用只有人狼才聽得懂的嚎叫聲,在人狼之間進行對話。


  ──知道自己以外的其他人狼是誰。


  ──人狼之間無法互相殺害。


  不是「同伴」的話,就可以毫不猶豫地殺掉。


  這是畫分敵我陣營的陣營遊戲。


  即使是在同一個城市,不同陣營的人互相猜測彼此的立場。為了自己的「立場」咬殺他人、處死有嫌疑的人,不管是基於多正確的理由,客觀上也算是「自相殘殺」。


  ──在這樣的前提下,自己則是狡猾地處在一個「絕對不會輸」的「遊戲主持人」的位置。掌控著「遊戲」。


  ──那辛克雷呢?


  ──她甚至根本不在「遊戲」裡。


  夜幕降臨。


  賽門卻急急忙忙地披上外套衝出家門。


  ──這樣做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


  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趕到機場的時候,甚至不確定自己到底要做什麼。


  ──要後悔的話,早就已經來不及了。


  ──早在策畫「遊戲」之前。


  ──早知道這一刻終究還是要到來的那個時候。


  ──就不該一股腦地栽進「遊戲」這個企劃裡。


  ──可是。


  該說該繞的路還是要繞嗎?


  如果沒趕上的話,這個故事可以就這樣滑稽而嘲諷地畫下句點,還能帶點警世作用。


  但是飛機延遲這種事情讓她覺得自己像是被作弄一般地狼狽。


  辛克雷有些驚訝地望著她,但顯然相當開心。


  「賽門,你怎麼來了?」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然後,如往常那樣給她一個輕輕的擁抱。


  讓賽門更加覺得自己無可救藥。


  離開的最後幾分鐘,她們也只是如往常那樣地閒聊。


  賽門說出自己對於遊戲「規則」的構想。辛克雷反倒是對人心的善良相當有信心。


  然後,離別的時刻終究還是免不了地來臨了。


  這時賽門才突然意識到──


  「離開了這座城市」。


  ──似乎也不失為一種「死亡」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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