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文靈】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之巫女與烏鴉的特定之日
※情人節賀文,我CP當然要過節。
※「特定之日」=情人節。此為慣用設定。
※不要吐槽標題,那是滾鍵盤滾出來的。
※小甜點一篇,感謝喜歡。
求愛給飼,或迷惑行為。 |
大約是發生在幾天之前的事。
博麗的巫女獨自一人於廊下喝茶閒坐。
晴朗的午後,明亮的光線將盛開的櫻花映照成一種通透的粉白,隔著一層花瓣仰望,幾乎可以看出花瓣上滲透出理應屬於晴空的湛藍。空氣冰涼而清新,屋簷之上,豔陽高照卻不炙熱,只是一個勁地將眼前所見的一切景物添光打亮。
一切都是那麼的耀眼。
不如說,有點太亮了。
巫女以手背支著下巴,不禁瞇起雙眼歇息,倒也不至於打起瞌睡。
就算打盹也不能入睡。即使沒人來,平靜無波的心思亦難免因為神社附近的風吹草動掀起漣漪。
悠哉閒晃的貓,竄過樹影的狐狸,沙沙搖晃樹梢的微風,自樹梢上如雨如雪般灑落的星星粉白。
無人前來的神社,這正是此間日常之景。
路過的飛鳥闖入幾步之遙的花樹枝椏之間,在花叢中引起一陣騷動。
她不免抬眼細看。
黑色的鳥──大概是烏鴉吧?距離有點遠,沒辦法看得仔細。
但見兩隻黑鳥的其中一隻,嘴裡似乎叼著果實之類的東西,愣頭愣腦地向著同伴的身影張望,像是疑惑,又似乎是在思考,並且尋找將果實送往同伴嘴裡的方法。
那黑鳥的同伴似乎沒有會意,只是自顧自地理毛,又像是發現什麼似地,將果實從同伴身邊搶過來,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又將果實送還至對方口中。
如此反覆了幾回,黑鳥意義不明的行為,更是讓博麗巫女看得越發困惑:
──到底在做什麼啊?
本來還以為是親鳥餵食雛鳥,但兩隻黑鳥看起來都是羽毛長齊的成鳥,應該就不是親鳥育雛那回事。再又說回來,育雛的餵食會像這樣,一會兒接過食物,一會兒又將食物推給對方嗎?
最後,也不知那果實是給弄掉了,還是終於被其中一方吃下去了,兩隻黑鳥嘎嘎叫著,像是爭執,卻又像是嬉戲,就這樣旋著繞著跳著,一齊飛離,消失在樹梢彼端的天際線盡頭。
神社再度恢復了寂靜。
──對了。
望著眼前美麗的花景,她才恍恍惚惚地意會過來:
──再過幾天,就是「特定之日」了呢。
一年一度的「特定之日」,伴隨著春日的腳步再一次蒞臨此鄉。
不知何時,鄉裡早已吹起了這樣的「歪風」。即便是善於操控風向的天狗,終究無力挽回如今的世態。
既如此,不如就拋開多餘的顧忌,和鄉裡的其他人,甚至「天狗村落」乃至「上頭的」其他人一樣,跟上這股歪風的腳步吧──雖然很想這樣說,射命丸文仍是在「特定之日」的風潮席捲全鄉的這個春暖花開的美好時節,選擇「加班」。
倒也不是為了趕上印刷報刊的死線鎖在冰冷的案前紙堆間振筆揮毫,而是揹起攝影器材,乘著暖風,跟隨著百花的香氣,於此鄉之間四處遊走,尋找足以獵取的軼事消息。
然而所到之處皆是喜氣洋洋的歡騰景象,全然不是能發生事件的氛圍。
不如說──這時節,就連滋事份子們竟也變得通情達理了起來,各自呼朋引伴相約去過節──根本不會有人選在這種時候出來鬧事。
但文並不這麼認為。心裡異樣的躁動感彷彿在不斷提醒她,越是這種時候,越是這種氣氛緩和、眾人放下戒心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故、事件,甚至詭計、陰謀,往往會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悄悄地發生。
比如說吧──
她將鏡頭對準販賣「特定之日」的相關點心的甜點店家。
至今沒人知道那些外來的「特定之日」甜點,究竟是什麼來頭。只知道那是以一種很苦的黑色硬物為基底,加上大量的糖和牛奶粉飾苦味之後製成。
〈可疑的「特定之日」點心入侵此鄉!原料竟是有毒物質!〉這樣的標題應該相當有看頭。
又比如──
她將鏡頭轉向燈火異常輝煌的街道。
以「特定之日」為緣由,要在「特定之日」過得「特別」的習俗已經無可避免於鄉野之間擴散開來。就連山裡也是。想起稍早室友姬海棠提了一袋子「特定之日」的可疑點心出門,說是要給同僚發放什麼「義理」點心,犒賞大家平日的辛勞──卻又沒有自己那一分,「因為大家都說射命丸文不過節」,室友語帶嘲諷地如是說道──又想起稍早會見上司時,上司那一副精心裝扮過的行頭、容光煥發的模樣。
──簡直教人難以忍受。
而這一切的一切,最受惠的會是誰呢?
那自然是──眼前的這一切。
一切都是那麼的耀眼。
不如說,真的太亮了。
「〈揭發「特定之日」的現實──耀眼的背後竟是腐敗的──〉……唉,爛透了。」
她不免嘆了一口氣,放下相機。沒有新聞是既成的事實,自然也沒有理由去破壞這一切,更別說以此大做文章了。
她坐在一處高樹上,俯瞰逐漸於夜幕低垂之中浮現出來的明亮景色,悠閒地踢了踢腿,伸了個懶腰。眼看太陽即將下山,也該是時候收工休息,找個地方去填飽肚子。
是以她就近來到人里之間那家她所熟悉的酒肆,以勞碌一日的架式擋掉店裡那些因為酒精發酵而顯得不至過於尷尬的「怎麼沒去過節」、「太浪費了」之類的寒暄問候。
她向櫃檯裡邊的酒肆小姑娘討了些酒菜,板凳都還沒坐熱,小姑娘卻在無意間透漏一條大新聞的線索:
「文小姐今天去過靈夢小姐那邊了嗎?」
「沒去過?怎麼了?」
「──咦?這、這樣啊,那還是,當我沒問好了……」
那酒肆的小姑娘向來不擅於隱藏心緒,只懂得在他人酒醉入夢時搬弄虛實,是以她臉上明顯異常的驚慌,立刻讓天狗記者稍微鬆懈的心思警醒了起來:
「怎麼回事?靈夢她做了什麼嗎?」
眼看隱瞞不住,那酒肆的小姑娘只好全盤托出。
原來博麗的巫女這幾日曾數次前來此地,討教一些製作料理的方法。
說是「特定之日」要用。
「──什麼?」射命丸文幾乎從椅子上跳起來,店裡的其他客人紛紛停止交談,望向她們,「『特定之日』要用的料理?是那個外來的點心嗎?」
「不是不是,我們這裡不賣點心的,畢竟是酒肆。」對方否認,苦笑著擺了擺手道,「就只是一些青菜蘿蔔之類的『尋常料理』,我也不是很明白。如果只是尋常的料理,本來靈夢小姐自己也應付得來。如今說是『特定之日』要用,我還以為是祭祀還是慶典之類的事情,那樣的話,明明可以直接請我們這裡提供協助的,可是她卻直接拒絕了。」
──太可疑了。
博麗的巫女於「特定之日」大費周章準備的料理。
這──只可能是搭上這股歪風,想趁機為神社賺取收入的斂財行為了吧?
想不到博麗的巫女也學到了這一層,該說是聰明還是愚蠢呢?
文只覺得興奮難耐,果然稍早的預感是正確的,最後連酒菜都來不及享用,就那樣急急忙忙衝出門,以低垂的夜幕為屏障,展開黑色的雙翼,挾著乍暖還寒的晚風,逕向著博麗神社前進。
神社一如既往的沒人。
正殿前大門深鎖,眼下也早已過了參拜的時間。
文謹慎地在神社四周圍巡了一圈。
平常應該是巫女閒坐著休息的位子,如今只徒留下打掃過後又新落下的零星花瓣。
夕陽西斜之後,伴隨著涼意而沉入陰影的空蕩蕩神社,不免讓人感到有些寂寥。
──看起來並沒有舉辦慶典或宴會的跡象。
但屋子內部確實有燈光,也有煮炊食物的跡象。
巫女確實在家。估計「特定之日」這一天既沒人來訪,也沒有出門吧。
可那酒肆的小姑娘確實是那麼說的:
靈夢討教了料理的方法,說是「特定之日」要用。
不確定靈夢在打什麼主意。
文想著,若要調查的話,估計也只能偷偷潛入了──
正這麼想著的時候,門忽然刷地一聲拉開。金黃的光線形成矩形的通道,不客氣地拍在她身上。通道的彼端,作務裝扮的博麗巫女,望著她。也許是因為驚訝,一種異樣的神色,於她眉眼之間一閃而逝。只是面向金黃色的燈光,文的雙眼並沒能來得及看清。
眼看形跡敗露,她本以為自己會被對方粗暴地驅逐,正打算先走為敬。
豈料對方竟是喊住她。
「等等──」還刻意壓低了嗓音。
但見博麗巫女向四周看望,確認四下再無其他人之後,才將門再拉開一些,出手招呼她,示意她進門。
天狗記者不解,再三次確認對方是在招呼自己之後,這才滿腹狐疑地跟隨著巫女進門。
──真的太可疑了。
但她想不透巫女為何如此小心翼翼,卻又願意將身為記者的自己牽扯進來──也許是看在事跡敗露、隱瞞不住的情況下,萬不得已,只好嘗試拉攏自己吧?如果是這樣,那也未免太天真了──她倒要看看,博麗的巫女究竟是在打什麼主意。
屋子內的情況並無明顯異狀。
博麗的巫女將她領進門,安排她於小几前就坐之後,又自顧自地鑽進廚房忙碌去了。
雖是丟下她自顧自地忙碌,卻也沒有限制她行動。是以她四下「調查」之餘,不免又向廚房的方向靠近。這回到是被對方強硬地驅趕回來。雖然覺得可疑,也只得乖乖地在座位上坐下等候。
不一會兒,巫女端上來了幾道簡單的料理。
乍看之下確實如情報所述,只是簡單的尋常料理──但是作為祭典或宴會用的料理也太過簡單了,甚至連慣例的肉類都沒有。
「這是──要做什麼?」雙眼因警覺而微微瞇了起來,並且盯向靈夢。
「就……吃吃看嘛。」對方只是將作務的裝束、圍裙頭巾之屬褪下,若無其事地坐了下來,一副勞累了一天,故作輕鬆的模樣。但文能隱約感覺到,她似乎在緊張。
──究竟隱瞞了什麼?
「難不成這料理裡面放了什麼嗎?」
「少、少囉嗦,快點吃啦!」
對方急躁地催促,看起來料理本身應該是沒有問題。
於是她拾起筷子,乾脆俐落地將食物夾起來,放入口中咀嚼。
乍看之下雖是清淡的蔬食,卻意外地相當美味。
不知是料理的過程下了功夫,還是調味上花了心思,總之,跟平常那種隨意弄熟的東西絕對不是一個等級。
「──好吃是好吃,但是,作為宴會的料理,估計不太夠吧?」
「唔……那,那這個呢?」
對方又將另一道料理遞給她。
她接過碟子,嘗了一口。
入口即化,可以說是相當令人驚艷了。
一抬眼,不免對上巫女的視線,雖然仍是那副一如往常的淡然,卻因為專注投入的神情,莫名給人一種異常殷切的感覺。
「……怎麼樣?」
聽到催促,她才意識到自己還沒評論。
「嗯……很好吃。」
巫女聞言,露出了笑容。
「但是,這是『特定之日』要用的東西吧?」
「──啊,你聽說了啊?我也是這幾天才趕忙著練習而已。」
「那不是趕不上了嗎?」
對方沒有回答,只是又將幾道料理遞給她品嘗。
二人於用餐期間,有一搭沒一搭地隨意地閒聊著。
「本來確實是打算趁著節日做點什麼的。」靈夢老實地坦承道。
但是因為「特定之日」期間,神社這邊根本不會有人來,就算想做點什麼慶祝也是白搭。熟識的友人不知上哪閒晃去了,別說沒人幫忙,即便勉強舉行了宴會,各路人神鬼魔也都有自己的活動計畫,恐怕也沒功夫前來奉陪。
「就在這時候,看到屋外有育雛的烏鴉在餵食,就想說,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偶爾用心弄點吃的也好──」
「那不是育雛,八成是求愛給飼吧。」文不以為意地糾正道。
「──這樣啊,怪不得,看起來一點也不像雛鳥呢。」
於是「特定之日」就在這樣一頓異樣的晚餐時光中度過了。
至於射命丸文領會到博麗巫女的用心,那又是許久之後的另一個故事了。
留言
發佈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