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D】【冰川雙子】【合本參加】冰川雙子是姊妹還是？

 

這是應A導邀約，由A導主催的「冰川雙子卡車合本」《然后下面没有了！》

很胡來、很有趣的主題，偏偏就是不給你開車。以下將個人參加的小說作品〈冰川雙子是姊妹還是？〉全文公開。

2021/10/17 「BanG Dream! 少女樂團派對」冰川雙子合本《然后下面没有了！》書影。相關資訊見：https://weibo.com/1879541327/KD9x58xgl?from=page_1005051879541327

冰川雙子是姊妹還是？

SNS上，醒目而聳動的黑色粗體字，顯示著如此字樣：

冰川雙子是姊妹還是──？

這是Pastel*Palettes成員其中的二人，丸山彩和白鷺千聖，神情凝重地前來找紗夜商量時，透過丸山同學手機螢幕所展示給紗夜看到的畫面。

「這是......」

「緋聞。」白鷺同學親口說出的話語，冰冷得猶如宣判了她的死刑，「如你所見，這件事情已經傳開了，而且情況越來越難以收拾。」

「先、先等一下......」她當然不能接受，更不可能承認這種事，然而開口反駁的同時，某種不知名的、模糊的，別的某種心緒，沒來由地，自她心底逐漸滋長蔓延，讓爭辯的言語變得破碎而無力，「開什麼玩笑......這種事......這種事......」

「這種事是不可能發生的，理論上也不會有人相信──」白鷺同學看出了她眼裡的慌亂，卻沒特別表示什麼，只是機敏地補充了一句，「畢竟粉絲的瘋狂有時就是這麼難以控制，在網路上『造謠』這種情況，也是偶爾會發生的。」

過了好半晌，她才終於從慌亂中，稍微平復了心情。

「......很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比起這個，小紗夜，」丸山憂心地說道，「我們來找你，就是想請你回想一下，這件事情是從什麼時候......就是......那個......怎麼傳開的？」

怎麼傳開？

還能怎麼傳開？

冰川紗夜，試著透過慌亂的心緒，在腦海裡搜索大大小小的記憶片段，無論是清晰的、模糊的，抑或是，「或許」被遺落、被忽視、被躲避、被隱藏，卻不能遮掩、不能挽回的──

──她跟日菜，應該，沒有做過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

不論事情是怎麼傳開的，眼下「緋聞」已經傳得非常熱烈：SNS上各種「目擊情報」，以既有的真實為基礎延伸而來的浮誇表述，竟讓人覺得煞有其事。

除此之外，走在校園裡，本來沒留心，是以沒特別察覺到異狀，如今只要稍加注意聆聽，就能捕捉到同學們之間興味盎然地流傳著這樣的耳語片段：

「就是她吧，冰川同學。」

「就是那個，日菜的。」

「我知道她們感情很好，沒想到真的是啊──」

──日菜的「什麼」？真的是「什麼」？

沒有明說的言詞，其隱含的意義昭然若揭。

視線、低語、竊笑，都讓人感到芒刺在背，坐立不安。

白鷺特別提醒過她，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不適合採取任何行動，甚至不能表現出任何「在意」的態度。最好是當作沒聽說過這回事，繼續過著普通的日常。一般而言，這種跟風程度的謠言，過了一段時間之後，自然而然就會失去熱度，煙消雲散。

──偏偏手機在這時候響了起來，日菜打來的。

在來得及反應之前行動已經先於思考無論合理不合理總之她按下了拒接等到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後即使後悔也來不及了。

──就為了這種事，就為了這種事！

──她竟然，為了這種理由，再一次拒絕了日菜！

更糟的是，不拒接還好，這一拒接，複雜心路歷程全寫在臉上，周遭的同學們看在眼裡，縱使沒有根據，也已然掌握到了七八分事實，足以讓人衍伸出各種版本的腦補劇情和解讀。

「剛剛那個......！」

「你、你們看到了嗎......？」

「......那一定是！那一定是！」

「果然真的是這樣......！」

──果然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日菜會在這種時候打來！偏偏挑在這種時候！謠言散佈的情況如此嚴峻，那麼，日菜那邊應該也和她一樣，被好事的眾多學生們環伺著，舉箸提筆都很有可能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吧？

雖然是這麼說，日菜平常就已經很引人注目了......

不對......這種事情，只要稍微冷靜一點就能想到......不管剛才有沒有拒接電話，不管剛才採取什麼樣的行動，恐怕在那些眼裡看來都會變成緋聞的佐證......那麼，究竟該怎麼做才好？

思考著這個問題，她只得向著隱蔽的地方前去，盡可能避開人群的耳目。經過了一番折騰，總算是抵達了尚且算是安全的地方──平常是害羞內向的學生會長白金同學的隱匿基地──學生會辦公室的檔案櫃裏側。學生會長本人目前正忙於圖書館的勤務，因此將這裡空了出來，借給紗夜躲避風頭。

這下總算可以確定四周沒有被人注視著了。

她鬆了一口氣，才想起方才日菜特意打來的那通電話。在不對的時間打來的電話，不曉得會是什麼事情？如果不是什麼急事的話，一般只要傳訊息就可以了。

解開手機鎖屏，果然通知顯示有一則未讀訊息，日菜傳來的。

「今天要跟事務所開『緋聞』會議，所以晚上不會回家，已經跟媽媽說了，不用幫我準備晚餐。」

以及，頓時讓她心緒跌到谷底的那行字：

「姊姊，對不起。」

=

不該是這樣。

不該是日菜道歉。

一直以來，日菜待她的方式毫無隱瞞，始終如一。

即使是在Pastel*Palettes的活動這樣的公開場合，也會毫不避諱地表現出對姊姊的「喜歡」。

──日菜向來是個有話直說的孩子，這也是粉絲們喜歡她的原因。

這樣的日菜，甚至在聖誕夜的那一天，在未經過工作人員同意的情況下，擅自透過節目現場直播的攝影機，向電視機前的她傳達了約定的訊息。

這些事情當然全都被粉絲、觀眾們看在眼裡。

──是因為這樣才會傳開的嗎？

──......不，肯定不是。

一直到前往約定的地點赴約為止，這段稍微脫序的任性，都還可以被沉浸在節慶氛圍的旁人們理解為家人之間的溫馨佳節團聚。

言語也好，過節的意義也好，並肩同行的目標也好，等待也好，為了對方所做的計劃也好、準備也好，想傳達的心情遠遠不僅如此，遠遠不夠。

日菜在她面前向來滔滔不絕，向來靜不下來，像是急於將自己的一切與她共享、傾訴那般，有時確實令她應接不暇。然而，節日那天返家的路上，卻出奇的安靜。

等不及傾訴的思念與心情早已滿溢而出，竟讓日菜自己手足無措，每當這種時候，詞彙和字句就會被用以表述心音與感知的狀聲詞所取代，變成一些旁人聽不懂的「嚕嚕嚕嚕」、「磅咚」、「嗶哩」之類的語言。

即使交代過要對這樣的情況加以克制，她知道，這是日菜的語言中樞因為情緒高漲而過熱所產生的結果。

──於是，她做了「那件事」。

──在日菜的唇上，輕輕地留下一吻。

就像年幼時曾經做過的那樣，也許是節日氛圍使然，這個幾乎已經被她自己遺忘的動作，竟憑著直覺本能，自然而然地復甦：

僅僅只是輕輕地啄一下，以此為始，接續著這個動作，就能順勢將對方的頭髮弄順，並且將對方的圍巾打理整齊。這些動作在過去就有為對方整理情緒的意思，從匆匆路過的旁人眼裡看來，這樣的舉動也確實「如同家人」一般，親暱無疑。

「我們回家吧。」

她對日菜這麼說，將日菜的手握著放進了自己的大衣口袋，仔細地感受觸感和溫度，深怕妹妹著涼似的。雖然這樣的顧慮似乎有些多餘──畢竟，不曉得是不是溫度差引起的錯覺，那天妹妹的手似乎特別的溫暖。

好溫暖......溫暖得，教人捨不得放開。

那天晚上，日菜久違地和在她的房裡，和她一起度過了一整夜。溫暖也好，觸碰的感受也好，身體的溫度也好，親吻的氣息也好，都讓她貪戀得沉醉其中，難以自拔。

──什麼時候......對日菜的感情，已經產生改變了？

還來不及將這個問題釐清，問題就變成棘手的麻煩，自行叩門而來。

──不管怎麼想，這都是自己的錯。

因為一時的大意疏忽，讓好事者逮到了滋事的契機，藉此興風作浪，還將日菜給捲了進來。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才好？

不管怎麼想，眼前都只有一種解法：

──亦即，將這份感情封印，和日菜回歸為「正常關係」一途。

=

「──好奇怪啊。」

第二日，花咲川課間的校園內，同為Pastel*Palettes成員的白鷺和丸山，穿行於二年級教室的廊道時，像往常一樣手持手機、密切關注各大SNS平台和信息的丸山，忽然發出了疑惑。

「這次的『騷動』，好像真的完全找不到關鍵的事件源頭呢？」

「也就是說......並不是媒體或狗仔隊掌握到消息或證據，而是有心人士無端起鬨造成的結果。」白鷺思索著，即使事務所那邊已經針對這件事情開會擬定對策，但是依照那個事務所的行事作風，他們所採取的「對策」自然是「請日菜和姊姊暫時先保持姊妹之間應有的距離」。

──什麼叫作「姊妹之間應有的距離」？就連資深藝人白鷺聽了都不禁大翻白眼。

然而日菜卻是反常的並沒有針對事務所這樣的要求提出任何抗議。

「如果是為了偶像的工作，那也沒有辦法了嘛。」她只是笑著這麼說，一派輕鬆地。

信奉武士精神的若宮對此自然感到憤恨不平，但語言的惡意並不是意氣用事就能斬斷的，作為武士，此時更應該按兵不動，等待反擊的時機。

是以，白鷺和丸山在學生會長白金同學，以及同為學生會成員的市谷同學的指引之下，趁著無人的午休時刻，來到學生會長休息的秘密基地。

日菜已經一天沒有回家了，紗夜在學校仍是盡可能地維持著身為一屆學生的普通日常。令她十分在意的事情是，手機至昨天的那封信息之後，再也沒有傳來日菜的音訊。

「事務所那邊也是決定讓日菜暫時先避一避風頭，今天也已經向學校那邊請假了。」

雖然不贊同這個做法，不如說，在這種節骨眼大動作的滅火，有時反而會正中造謠者的下懷，引起反效果。但眼下目前似乎也沒有其他可行的因應對策，白鷺和丸山只能將開會之後得到的結論告知紗夜。

「小紗夜......沒問題嗎？因為這樣影響到日菜的日常作息......」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吧。」她只是盯著未點亮的手機屏幕上的自己的倒影，茫然地回應。

「冰川同學......精神看起來不太好......如果樂團這邊......需要休息的話......」

「不，樂團這邊不需要請假。」這一步絕對不能退讓，即使如此，她仍感謝白金同學的好意關心。

「......真是，到底有誰會無聊到拿這種事來作文章啊？」市谷不擅長應付這種場合，只能抱怨地說道，「即使是惡意的『造謠』，也未免太不尋常了，是沒有看過兄弟姊妹嗎？」

後續的話題，紗夜就沒有再認真聽進去了。

然而市谷的這番話卻是讓她有些在意。

──所謂的「姊妹」，究竟是什麼呢？

一定要一直感情很要好才是姊妹嗎？一定要做一樣的事情，擁有相同的喜好才是姊妹嗎？長久以來，這些都是令她感到困惑的問題。

即使她試著拒絕，試著躲避，日菜也不曾遠離她。即使迷失了方向，日菜也會停留在原地等待她追上來。她和日菜的關係自始至終都沒有改變。只有這一點，無庸置疑。

「──吶，你們之間，是『那樣的』關係嗎？」

這樣的疑問句，自腦海中某處不起眼的角落響起。

平凡無奇的日常記憶的片段，突然變得清晰。

她恍然地驚覺，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這一切的混亂是這麼開始的：

那日，日菜特意來到自己的這所學校，帶來了Pastel*Palettes出外景時收到的禮物。

有一位路過的出公差的學生見狀，隨口向她問了這麼一句：

「你們之間，是『那樣的』關係嗎？」

她想也沒想，就回答了「是」。

只記得那位學生不知為何興奮地逃也似的離開了，現在想來，果然是誤解了「那樣的關係」的意思。

──果然是因為自己的關係。果然是自己的失誤，造成日菜和Pastel*Palettes成員的困擾。

她不知道該怎麼向其他人提起這件事，就這麼在往復如常的日課中，麻木地迎來放學的傍晚時分。

正當她收拾完畢，準備離開校園，前往錄音室進行樂團的練習時，卻在校門口見到了熟悉的身影。

校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群，路過的人，騷動的人，都因此耽擱了腳步。

「日菜！」她驚愕地說不出話。在反應過來之前，對方已經先一步擠過人群，在眾目睽睽之下，撲到了她的懷裡。

「──你怎麼會在這裡？事務所呢？不是說要隔離一段時間嗎？」

「──對不起，因為無論如何都想在隔離之前先見姊姊一面。」

不，這樣一來，隔離什麼的已經沒有意義了。不曉得白鷺同學知道之後會是什麼表情。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任由妹妹在自己懷裡毫無顧忌地盡情撒嬌了一番。

眼見妹妹撒嬌完畢、滿足了之後，才脫離她的懷抱，轉向那些圍觀的群眾。

奇怪的是，鼓譟的群眾竟在那一刻全都安靜了下來。

緊張尷尬的氣息幾乎凍結了整個校園。良久，日菜忽然向那些人伸舌頭扮了個鬼臉，隨後便奔跑著離開，消失在眾人眼前。

=

隔離的禁令當天晚上就解除了。

因為日菜大膽妄為的舉動，將SNS的風向完全逆轉：

「小日菜果然非常喜歡姊姊啊──」

「傳緋聞的那些人到底是有多無聊？」

「恐怕也不是真正的Pastel*Palettes粉絲，只是跟風狗在胡鬧吧？」

如此云云，紗夜很快就從白鷺和丸山那邊收到了消息。

日菜也傳來了消息，告知她今天晚上就會回到家。

她慣例地完成練習的日課，作業之類的事務也比以平常更加有效率地處理完畢，彷彿這麼做就能提早見到日菜似的。

──真是奇怪，也不過才一天沒見到妹妹。明明二人平常就可以天天見到面。

但她也意識到，因為樂團活動，因為道路不同，與妹妹相聚的時間正在逐漸變得稀缺。

那次佳節就是最顯而易見的日子。

洗漱完畢，又看了會電視節目，一直到晚上十一點過後，都還沒來得及等到日菜回家。

明日也是得早早出門的平常日，料想早上就能看到日菜，她只得認分地返回自己的房間。

就在準備就寢時，聽到玄關傳來聲響。

──日菜回來了。

在不驚擾父母的情況下，她趕忙到玄關迎接妹妹，熱切地低聲互相關心之後，接過了妹妹手中的行囊，並且督促她洗澡更衣。

那天晚上，日菜仍是在紗夜的房間裡度過。

溫暖也好，觸碰的感受也好，身體的溫度也好，親吻的氣息也好，一切都是那麼地自然而然，並且，讓她感到非常安心。

姊妹也者，關係也者，外界的質疑也者，都在溫存的夢境中，被她們拋到了九霄雲外。

「冰川雙子是姊妹還是──？」

這種問題不用去斟酌，更不用去煩惱。

日菜已經以行動做出了最完美的回答。

──那麼，她只要接住那份溫柔，好好地珍惜，加以妥善私藏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