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文靈】【記者組】花吐症支線
且說射命丸文得了神祕的怪病,花吐之症。
在還不確定這個疾病如何治療以及是否具傳染性的情況下,預防萬一,射命丸文被強制隔離。(?)
「倒楣的人是我好嗎?」穿戴口罩、手套、防護衣等各種防護措施的姬海棠羽立,在拿著消毒用品在房間裡忙進忙出的時候,對著「被關在柵門裡」的文這麼說。這裡本來是射命丸文的房間。
在接到隔離命令之後,就被一隊人馬原地改造成監獄。本來房間裡的書桌啊文具啊私人物品都被移到別的地方去了。
只留下一張臥榻,和被迫增加工作照顧/看守她的姬海棠羽立。也許勉強再算上一個水桶。
「想吐的話就吐在這裡面。」從柵門縫隙遞過來水桶時,羽立是這麼對她說的。
說是防疫隔離,其實或許根本不是這一回事。
文隱隱約約能感覺到事有蹊蹺。
畢竟如果真的要隔離,不該是派羽立單獨留守。柵門的存在也很多餘。
她幾乎可以確定上面的人只是找理由把她困住而已,至於為什麼要這麼做,就毫無頭緒了。
起初,無論是抱怨還是抗議都被羽立無情地無視。等到她看起來是好不容易把消毒的工作告一段落之後,文繼續不死心地和她攀談,想試著從對方口中挖出一點線索。
她在對方於板凳上坐下時開口。
「羽立——」
「怎?」
「我已經好了,可以出去了。」
「是喔。」
「你看你忙了大半天我都沒發作不是嘛。」
「還不到三個小時呢。」
然後是一段體感大概有一世紀的沉默。「欸羽立——」
「怎。」
「你在幹嘛?」
「在監視你啊。」
坐在監獄外背對囚犯滑手機看視頻的監視。
「太閒了。」
「加糖啊。」
「不好笑。」
「沒要讓你笑。」
「欸這樣很無聊欸。」
「很無聊去睡覺啊,你是病人欸,病人要好好休息啊——」
雖然對方刻意縮短了對話長度,但總覺得講到「病人」兩個字時似乎有點什麼。
文決定再換個角度。
她在牢籠裡踅了幾圈,在臥榻上滾幾圈,然後又爬起來。過程中故意出些聲音。但對方並沒有反應。
然後是那個空水桶。
水桶的用法很多,雖然主要的目的是讓她盛裝吐花,但在空著的時候,金屬的水桶可以拿來敲柵門,倒過來可以當鼓,罩在頭上唱歌還有特別的立體回音效果——
「射命丸文!你有病嗎!」羽立終於忍不住跳起來大罵。
「因為,很無聊嘛。」她一臉無辜。
受不了。
羽立只好給她拿來了紙和筆。
=
既然都拿來了紙和筆就沒有無聊的理由和藉口了吧。
姬海棠羽立以一種你別想再讓我從椅子上移開一步的氣勢坐回板凳上滑手機。
「......」
這回是羽立自己都能深刻體會到的體感大約半個世紀的寂靜。
即使不用回頭也能感覺到,文正在將臉貼著柵門欄杆,一臉哀怨地盯著自己。
喂喂,好歹算是個報導文學作家,都拿到紙筆了是還能有什麼不滿意的?
「羽立──」
「別叫得那麼噁心。」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由對方打破沉默還是讓她鬆了一口氣。
「光只有紙筆不夠啊──」
「你不是記者嗎?寫啊。」
「沒材料啊。」
「想辦法生啊。」
「怎麼生?」
「像平常那樣啊。」
又是沉默。
但隱約能聽到移動身子的聲音,和撫弄紙筆的輕微聲響。
然後是,大概卡過搞的人都會懂的那種呻吟聲。
「太遜了吧?平常那些文章不也是憑空捏造出來的嗎?」她忍不住吐槽。
「太過分了吧,只有七成是捏造的。」
「那就寫那七成。」七成夠多了。
「沒有三成的材料就延伸不出七成的東西啊,好歹是記者。」
「你現在自己不就是材料了嗎?身為記者,那就對材料敏銳一點啊。」
「沒有哪個記者採訪的對象是自己的啦。」
「不然你採訪我啊。」
......糟糕。
說錯話了。
又是一陣沉默。
她不知道這段沉默持續了多久。
只覺得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
在這段沉默之中,她盡可能地作出一副蠻不在乎的態度,只是低頭盯著手機。
手機裡寫著什麼,她是一個字也沒讀進去。背後早已嚇出了一身冷汗。
不知道文會怎麼提問。
但願別被她注意到才好。
「──對了,羽立,你的相機能拍到念寫的照片不是嗎?」
「欸?」
這還真是完全意料之外的提問。
「用那個能力,即使出不了門也能拍到照片吧?」
「是......是沒錯啦。」
「你幫我拍材料,我就能寫新聞了。」
用念寫照來寫新聞未免太委屈你的名號了。
這句話終究沒有說出來。
不過相較之下,關在柵門裡連新聞都寫不了也許還更委屈。
「有指定的關鍵字嗎?」
「獨家大新聞。」
「那種東西念寫抓不到。」
「那,『博麗的巫女的獨家大新聞』。」
果然不出所料。
按下按鈕,念寫照出爐。
是一張博麗的巫女正在偷懶睡午覺的偷拍照。
「喏。」
「......喂喂喂,這張照片不是我之前拍的嗎?」
「搜尋『博麗的巫女的獨家大新聞』的結果,都是你自己拍的照片啊。這很奇怪嗎?」
畢竟整個鄉裡恐怕只有你會關注這種新聞了。
「太廢了吧!沒有新鮮一點的材料嗎?」
「沒有新聞的話,那就什麼都沒有啊。」畢竟念寫就是這樣的東西。
「唔,既然這樣,既然這樣......那,拍『博麗的巫女』就好了。」
跟方才那種半死不活搗亂的樣子比起來,此時的文看起來特別有活力。
不得不說,還真讓人有點擔心那個怪病的症狀什麼時候又會發作。
為什麼文會這麼執著於博麗的巫女的照片,念寫記者心裡大概也有個底。
......怎麼辦?應該拍給她嗎?
羽立想著,文此時興許是在擔心吧。
畢竟自己被「強制隔離」,也沒辦法知道那邊的狀態......
只是不輕不重地拍一張給她。一張就好,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好啦好啦,我試試看就是。先說好,估計拍不到什麼東西。我就試一次,到時候不要再跟我囉嗦喔。」
羽立發動能力,將意念集中在「博麗的巫女」這個關鍵字上。
在一閃即逝,快速流動的畫面中,抓準紅白的身影,然後,按下擷取。
那是一張博麗的巫女獨自坐在屋簷下咬著餅乾的照片。
看上去實在沒有哪裡特別的,只能說明巫女的日子果然很閒。
從照片上的光線和影子的角度可以大約判斷,大概是與現在時間差距不超過一小時的畫面。
照片似乎是透過剛好經過神社附近的鳥類眼睛看過去的景象。
因此,無論就構圖而言還是清晰度而言,都是一張非常粗糙、不適用於報導的照片。
「我只能拍到這種東西。」
說著,文從她手中接過照片。
這張粗糙而模糊的照片,就只是一幅日常的片段。
既算不上獨家,更稱不上是新聞。
理論上應該是這樣。
「......我果然得從這裡出去。」
本來以為文終於可以安靜下來了,沒想到卻開始試圖破壞柵門。
羽立這下子慌了手腳。
「開什麼玩笑!你的病還沒有治好欸!」
「又不礙事,這種病不過就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劇烈的喘息和猛咳中斷。
「文!」
她的手掌中出現了不該出現在此處的粉白花瓣。
僅僅只是一張照片,僅僅只是一張照片。
羽立不禁感到自責。
果然說什麼都不該拍照片給她的。
距離射命丸文的花吐之症痊癒的日子,似乎還有頗長的一段路要走。
留言
發佈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