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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文靈】傷痕之雨──於退治妖怪的途中(2)


對博麗靈夢而言,所謂「退治妖怪的途中」,其實就只是憑著直覺隨意遊逛,一面欣賞沿途的風景,一面將出現在眼前的阻礙者擊退罷了。

她向來不是為了什麼特定的目標而行動,即使「異變」發生,也不過是讓她不得不出門的另一種「理由」而已。「沒有特別的理由」,就沒有必要「為此行動」。

就像現在這樣。其實這實在是一個不太適合出門的時間點,姑且不論距離太陽下山的時間越來越接近,這時節不管去到哪裡,大家都在忙自己各自的事情。這樣不請自來的打擾別人實在不是博麗巫女的作風。所以她也並沒有打算特意去找誰,只是單純想藉著明顯帶著涼意的秋風,讓自己從花季的夢境中清醒過來罷了。

聚集在東側陰暗天邊一角那厚實的烏雲看著來勢洶洶,但一時半會應該不至於追上來。她這麼想著,便沒有將天氣的問題特別放在心上。

說到底,若僅是沉浸在與花有關的夢境裡,也並沒有什麼不妥。

然而紛亂的飛花卻足以擾亂思緒。落花太多,會變得難以清理。

──再說,花季早該已經結束了。

即使在空中飛行,彷彿也能感受到落花飄散、輕拂過側臉的觸感。她也沒有特意抵抗,只一心一意地迎著那越來越強勁的風前進,試圖以風的觸感將不存在的飛花吹散。

用蠻力和飛花抵抗是沒有用的。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讓冰冷的空氣沖淡不時充斥於鼻腔之中的花香。

她隱約記得,許久之前的「那個時候」,同樣也是在「退治妖怪的途中」。對當時的她而言,飄散的飛花就是四面夾攻而來的敵人。在巫女的力量仍然弱小的時候,繽紛的落英即是她以樹枝退治的第一批「妖怪」。

然後,真正的「妖怪」出現在她面前。

那巨大的黑色雙翼輕輕地搧了一搧,飄散的落花一下子就被掃蕩得一乾二淨。

若沒有那雙黑色的羽翼,眼前的少女看來與一般的人類並沒有什麼兩樣。卻也因為有那雙黑色的羽翼,即使是幼小的她亦能很快察覺到,那雙眼睛和尖尖的耳朵,確實也不是一般人類會有的特徵。

這是「妖怪」。是身為「巫女」的她必須「退治」的對象。

被妖怪那黑色的雙眼注視著的時候,力量尚弱的她,不禁開始懷疑。

──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勝任巫女的工作。



「──喂!停一下!」

熟悉的聲音中斷了回憶。定睛一看,聲音的來源正是她所孰知的那位天狗記者。只是對方眼下的穿著打扮不是記者外出採訪時的那副模樣,卻是山岳修行者一般的裝束,看起來與平常的形象有些不太一樣。

但確實是她所孰悉的那個人沒錯。

「你這時候跑來山裡做什麼啊?」對方刷的一下子衝到她面前,阻攔她繼續前進,劈頭就是這一問。

「做什麼......」循著對方背後望去,她可以注意到不遠處還有另外幾只鴉天狗,停在那邊不知道在訕笑什麼,於是便順口回答,「你問我做什麼,當然是來退治妖怪的啊。」

射命丸文聽了這番話,卻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我的好巫女,你行行好,我今天實在沒有閒功夫跟你鬧著玩。」她壓低著聲音這麼說,那神情看起來十分緊張,不曉得是在擔憂提防著什麼。

──不論是在提防什麼,估計也和後面那幾只看著就不懷好意的傢伙脫不了關係吧。想來就讓人不爽。

察覺到巫女將注意力放在自己後方,一副十足的找碴架式,射命丸文立刻抄起扇子,颳起大風先發制人。

「你們先走!這傢伙讓我來對付!」她對後面那幾只鴉天狗這麼喊道,那幾只鴉天狗頓時在這一陣大風之中一哄而散。場面與其說是「讓射命丸文留下來擋住巫女」,更像是「將射命丸文單獨拋下,任由她在博麗的巫女手下犧牲」。

靈夢搞不太懂天狗一族複雜繁瑣的思考模式,只是直覺猜到自己大概是不小心在不該闖入的時間點闖進了天狗的地盤。這回錯的比較多的一方大抵是她自己,也只好將錯就錯。

反正,今天她正好是在「退治妖怪的途中」。巫女巡視鄉裡,順手退治一兩只妖怪,沒有人會說她的不是。

該慶幸的是那些鴉天狗有射命丸文留下來替他們擋著,不然她才不會手下留情。毫無理由、任旁人看了也摸不著頭腦的彈幕戰如是展開。

射命丸文在彈幕戰中向來不會出全力,取而代之的是以速度進行躲避和干擾居多。別的不提,就是那個「干擾」特別麻煩。如果是趕時間、在處理異變的路上,或者不想和對方再糾纏下去的情況,她會選擇直接撂倒對方,讓遊戲告一段落。

但今天不太一樣,畢竟本來就不是為了什麼特別的理由出門。在這裡碰上對方,引發彈幕戰,也只是偶然。因此她倒想見識見識這「干擾」可以堅持到什麼地步,並沒有特別認真應戰。

只是今天天狗颳起的風確實特別強勁。雖然強勁,卻只在身邊吹,沒有颳到她身上。就這麼拖了幾個回合,眼看巫女既不打算認真出手,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天狗索性停下了攻擊,飛到她面前進行交涉。

「我投降,算我輸了好嗎?」

「既然認輸,那就不能阻止我上山了。」

「不成,真的不成。」天狗仍是把她攔住,「既沒有異變,也不是時候。靈夢,你還是快點回去吧。」

「也不是找你們天狗有事,大不了就像平常那樣殺過來啊。」

「──難道真要我把你拽回去嗎?」

那天狗看來是一時間被逼急了,提高音量的同時,竟下意識地伸手揪住了博麗巫女的衣領。

兩人都為這一著吃了一驚,一時間僵在原地,陷入沉默。

不一會兒,雨下了起來。

起初只是幾滴打在身上,隨後便轉變成傾盆大雨。伴隨著強勁的風,眼前的視野一下子就模糊了起來。

兩人這才恍然大悟似地開始著急地在大雨中奔走,尋找避雨之處。

「──你看啦!早就跟你說了快點回去,你偏不聽!」天狗在風雨之中發出懊惱的哀號。

「既然注意到要下雨了,為什麼不早點說啊!」

這並不是一時的驟雨,而是暴風雨的序曲。博麗的巫女深知找一處躲雨等雨停是行不通的,橫豎也被雨水淋得全身濕透,乾脆直接冒著雨返回博麗神社。

抵達神社,將臉上的雨水抹掉之後,才反應過來,那天狗也隨她一路跟了回來。

「......」

「......我總不能放著你一個人在暴風雨裡亂跑吧?」

面對巫女疑問的神情,天狗只是理所當然地這麼回答。

屋外的秋日的景色已被雨幕完全掩蓋,與方才為冰冷的風雨澆淋得直打哆嗦的情況相比,室內溫暖異常,竟一下子讓人有些適應不過來。

「既然你平安到家了,那我就先回去囉──」甩了甩身上的雨水之後,正待要踏出屋簷,卻冷不防一頭撞上一道無形的牆。

「不是吧!結界?」

面對天狗的疑問,巫女也只是淡然的這麼回答:

「──我也一樣,總不能放著你一個人在暴風雨裡亂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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